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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31日 星期二

《自由的滋味》:彭明敏回憶錄


作者:姚泓汎



1996年的第一次總統民選,第一次聽說他,那時年紀還小,只記得彭明敏三個字,不會知道這三個字在台灣歷史上的重量,後來也不太能在電視上看到關於他的消息,好像就此淡出。

他已經94歲,是台獨教父級的人物,一生經歷國民黨的趕盡殺絕,海外流亡後在民主開放後才得以回到台灣,走過兵馬倥傯的動盪時代,思思念念的還是這片土地的未來命運,不禁想起另一位教父級的人物史明,而比起史明,彭明敏的一生又有著截然不同的思維和經歷,他自始至終反對共產黨和國民黨,也因國際知名學者的高度在顛沛流離的人生中免去些許苦難和得到更多庇護。

日本猶如孕育台灣人才的寶地,也或許是因為曾經的殖民關係,使得日本成為台灣人接觸國際最方便的途徑,彭明敏在日本就讀高中和大學,期間碰到二次世界大戰,殘酷無眼的砲彈奪去他的左臂,後來才知道他總是插在口袋裡的其實是義臂,在長崎療傷之時,目睹美軍在長崎投下的第二顆原子彈,黑白雲升起,晴空忽然飄起細雨。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他回到台灣。

那個時代的衝擊和衝突多半是在期待到失望再到絕望間,慢慢堆積而成。「陳儀正式在台北接管台灣行政,期間,日人繼續掌理行政,主要街道修復了,而在清理建築物和恢復公用設施方面也有相當的進展,但中國人接收以後,一切都癱瘓了。」國民黨接收台灣後,寫下一段最黑暗的歷史,自由受盡迫害,最後他在縝密的計畫下,逃亡瑞典,開始23年的海外逃亡生活。

彭明敏談到建國的基礎不再於種族原始、文化、宗教或語言,而在於共同命運的意識和共同利益的信念,這種主觀的感覺是由共同的歷史背景而產生的。同樣的種族基於不同的生長環境造就不同的理念,因此組成不同國家的情況比比皆是,同樣的,生長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即使有不同的語言和文化,也可以擁抱共同的理想而組成國家。

簡單的道出國家的定義,也點破台灣的大問題,我們沒有共同的過去,因為過去參雜太多假的劇本,而入戲太深造成太多各自深信不疑的劇情,這些複雜的支線,越發分散,越難以通到共同的結局,所以我們難以擁有共同的未來。

蔡依橙醫師依照陳方隅巨作「什麼是台獨?如何分類不同的統獨主張」繪製的樹狀圖,清楚的看出從1949年以來,台灣、中共、日本、美國間的角力和算計,始終沒有一個很明確的定論,各自表述。彭明敏以國際法學者的身分,分析日本戰敗後,依國際法將台灣交給美國託管及後續未定義主權的情況,應該是圖的B路線。

隨著轉型正義逐步進行,塵封的歷史和被掩蓋的真相,慢慢赤裸裸的被攤在眾人眼前,這不是互揭瘡疤,而是藉由還原真正的歷史,找到並堅信我們正確的共同的過去,這些過去構築我們集體的信念,做為共同未來的基石。